海豚的微笑,是世界上最高明的伪装。
记忆中的它们,是大海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它们的歌声如天籁,爱不释耳。
而更常见的它们,是海洋馆里的表演者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。
对它印象最深的,还要属它的善良与美好。
但一部纪录片的出现,刷新了我的认知。
2009年,一个名为《海豚湾》的纪录片上映。
豆瓣Top250的第39名,超过一万人评价的9.3的高分。
荣获2010年第8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奖。
伴随着高分而来的,是深深的震撼。
理查德?贝瑞(Richard O’Barry)年轻时是一名优秀的海豚驯兽师。他所参加的《海豚的故事》播出,带领人们首次认识了海豚。
也间接创造了数十亿值的产业。
那时候,训练海豚是没有手册的。Ric就在摸索中前进,也慢慢发现了,海豚是有自我意识的。
但那时的他并没有在乎,随着节目的播出,饰演节目中菲利普的海豚压力越来越大。直到某天表演结束,“菲利普”在他的臂弯中选择了自杀。
是的,自杀。
“它游进我的臂弯,直视我的眼睛,吸了一口气,然后没有再吸第二口……”
当生命变得不可承受,它们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后来,ric终于意识到,他们不属于被囚禁的生活。
于是他开始放生海豚,被指控,被抓捕,进看守所如同进家一样,出来之后依旧如此。
他用十年建立了这一产业,之后的35年,倾尽全力想将之摧毁。
当年,全球只有3家海洋馆,而现在,这已经变为数十亿值的产业。
正是这样的转变,造成了太地大规模的海豚屠杀,唯利是图的贪婪让人作呕。
因为海豚先天是听觉动物,在太地,渔民会围城一道防线,然后用声音把它们赶到海边的小港湾。
每天早上,来自世界各地的驯兽师,挑选优秀的幼年海豚运往海洋馆,剩下的海豚,就只有被屠杀的命运。
看着幼年海豚为了逃脱带着一道长长的血痕,不停的游上水面呼吸,它努力的冲破防线,甚至已经冲破了两道网,但它还是沉下了海底,再也没有出现…
我看着屏幕,再也无法忍住眼泪。
而日本人说,屠杀海豚是因为它们吃了太多的鱼类,全球鱼类产业下降,靠海吃海,这是我们日本的传统。
我去NMD传统,一条海豚一年能为你们盈利十五万美元,十五万美!元!
而每年有两三万条海豚被屠杀!
你所能看到的残忍,都来自同类。
我从不寄希望与任何政府机构,所有社会变化都源于个体的激情。而那些仪表堂堂的政府官员,握手言和相谈甚欢的画面仿佛是一种巨大的讽刺。
国际捕鲸委员会曾就日本捕杀海豚一事展开讨论,日本为了获得更多的投票,把魔爪伸到不发达的小国家,拉他们进IWC帮日本投票。
捕杀海豚,帮助日本事业,帮助太地人民,但请你睁大眼睛看看日本代表得意的嘴脸。
所以直至今日,日本捕杀海豚,都依然是合法的。
哪怕ric他们冒死拍摄到了大规模屠杀的画面,日本仍然可以为非作歹。
在太地,当有海豚被杀害时,港湾是被严格看管的。ric在日本早已作为“恐怖分子”,被时时刻刻盯紧行程。
即便如此,他们想尽办法激怒ric,只为将他驱逐出境。
甚至带着丑恶玩弄的嘴脸割开海豚的喉咙,哪怕它已经死了。
你很难想象,ric的两位同事都因放生海豚被谋杀。
有人想把海豚捕捉起来,就有人想给他自由,就算难逃一死。
于是他们这些来自各个行业的精英,做了道具,用了水下测音仪航拍红外热成像仪,造了无人驾驶飞艇,甚至还想过用卫星。
大大小小,带了47个黑箱子,运到了日本。
熬了无数个通宵,兵分两队,小心翼翼的分次把摄像机放置好。
或许有人会说,何必呢?你不还是会一边痛骂着日本人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。
那你可能真的不知道海豚肉含有大量的汞,吃了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,因此不能食用。换言之我们对于海豚的需求远远小于对鸡鸭鱼的需求,那么杀那么多做什么?
被放在市面上当昂贵的鲸肉出售?被发放在学校被孩子食用?毒害孕妇?只是为了一己私利?
我知道理想主义者必死,但我还是想坚持。
冒着生命危险拍下的纪录片,流着泪总要有人告诉世界发生了什么,那些人就是真正的勇士!
ric说:“我看着他们出生,当他们生病时我照顾他们直到恢复健康。我会攒够足够的钱从水族馆把他们买走,放他们自由。那将会是正确的事情。但当时我却每年买一辆保时捷。我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,都处于那样愚昧的状态里。”
那么我们之中,有多少人从头到尾,一直都处于那个愚昧的状态里。
又有多少人,明知那么做有多残忍多可怕,还是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。
我不知道。
我只记得,渔民嬉笑看着染血的海面,渔业部长看完整段杀戮场面,第一句话却是“when and where do you take it”。
豆瓣网友@肉卷卷又称肉卷说:记得当年看《大逃杀》之后我想起库切说,一个活着的身体,只有当它完好无损时才有可能产生正义的思维。
我知道堕落毁灭本来就是轻易且直接的事情,我知道人性的扭曲残酷向来是不惜以牺牲别的物种来展现的,我知道人类甚至残忍得连人类自己都不放过。
所以ric一个人带着显示屏幕,走到所有人面前,走到大屏幕前面,静静站着,只用拍到的事实说话。
当我看到这个微微佝偻的老人不卑不亢地站在会场的中央,对着一群道貌岸然的西装者毫无惧色的时候,我又再一次泪流满面。
我们记录的不是停止屠杀,而是想改变人心。
可人心,真的那么容易改变吗?
当你孤单且坚定的站在东京繁华的街头时,又有多少人愿意停下来,看一看,那些每分每秒都在死去的生命。
If we can't stop it.
If we can't fix it.
There is no hope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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