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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专栏 | 经典回顾
古人云:死生亦大矣。
死亡原本就是像出生一样平常的事情,但死亡却是东方文化中很少触及的话题。
被很多人所忽视的是,医生和入殓师却受到截然不同的对待
《入殓师》2008年上映于日本,这是对死亡的思考以及对生命的赞美。
久石让的背景乐响起,就知道,这是一部不会让人失望的电影。
2009年摘得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-最佳外语片,成为当时最大的一匹黑马。
泷田洋二郎,这位帮助日本夺得奥斯卡金像奖的导演,拍摄的风格更是多变,从严肃到轻喜剧到悬疑推挤,泷田最大程度磨练着拍摄手法。
电影主人公小林大悟是一位蹩脚的大提琴乐师,购买了昂贵的大提琴后,却迎来乐团解散的噩耗。
没有了收入,甚至连购买乐器的高昂债务都无法偿还。小林大悟急切想找到新的工作。
某日,一则广告吸引了大悟的注意:NK代理公司,帮助旅行,高薪短工时。
大悟来到NK代理公司面试,社长佐佐木生荣二话不说就决定聘用大悟,但却对工作内容避而不谈。
在大悟的再三追问下,佐佐木社长终于道明:入殓。
大悟畏惧这份工作,却又贪恋高额的薪水,在纠结当中他选择了接受。
小林大悟的入殓师职业生涯也就这样开始了。
影片就像寒冬里的暖阳,娓娓道来一个个寻常故事,却婉转动人。
温度
小林大悟刚刚接触入殓师这一职业时,是冰冷的,不论是心情,还是身体。
第一次见到尸体,是腐烂了两周的老奶奶。
影片没有直接的镜头,相反通过环境,然而更烘托出那种阴森。
大悟非常惊恐,甚至在入殓结束后,去到公共浴室,狠狠地清洗自己的肌肤。
这个时候的入殓工作,对于大悟来说,是冰冷的。
在入殓工作时,低头做着一系列仪式的大悟,却听到逝者家属朝着自己的孩子愤怒地喊道:“难道你要像入殓师一样一辈子赎罪吗?”
“靠死人吃饭”更是让大悟感受到刺骨的寒。
这样的工作对普通人谈何容易,一方面是对遗体的不适,一方面是周围人的眼光,甚至是妻子的不理解。
但大悟在佐佐木社长的鼓励下,坚持了下来。
“但是,还是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她去。因为做了这一切,才算新的开始。”
理解与感激,带来了温度。
是每一个家属由衷的感谢,是每一次发自内心的不舍,是每一个深深的鞠躬;
更是大悟清洁,更衣,化妆,行云流水的仪式,让哭声和暴躁都平静了下来,只剩下棉布游走的声音,衣料摩擦的声音。
死亡其实并不必悲伤,悲伤的是离别。
而入殓师存在的意义,是让这场离别更像是在一场聚会结束时,策划着另一场聚会的开始,大家不久又能够再见面一样。
温度正是来源于此:孙女给奶奶穿上长筒袜,对奶奶笑着说拜拜;
妻儿在亡夫的脸颊留下口红印,笑着哭着,说着谢谢你。
微笑中的死亡没有失去应有的严肃,反而让人深感温暖。
镜头把死别哀伤的葬礼艺术化,导演成一幕幕白色喜剧,让死亡带上了几分让人动容的温度。
生命彼时的落幕和另一个继续,死亡可以成为一段温暖的告别。
成全
电影开头,小林大悟为一位女性逝者擦拭身体,可却触及到“她”的男性器官。
佐佐木社长很平静地问亲属:化男人妆,还是化女人妆?
家属们商量片刻,决定画上女性的妆容,因为那是他的心愿。
入殓师为死者画了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妆,很安详。
盖上棺材的刹那,父母强忍的悲伤被打破。
一直垂头丧气的父亲在走廊上,拦住了大悟和佐佐木。
父亲跪着致谢,他说:“自从止夫开始穿女人衣服,化女人妆,我就厌恶他,从来不想看他的脸。今天,他死了,我才好好地看着他。我发现,他很美,无论他是男孩,还是女孩,不管怎么样都好,他都是我美丽的孩子啊……谢谢你们。”
在这一刻,传统的观念让步了,爱促成了成全。
忏悔
澡堂老板娘突然告别人世,她的儿子曾经戏谑嘲讽过大悟的工作。
而如今,在大悟为自己母亲进行入殓仪式的过程中,和母亲朝夕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,终于泣不成声。
对着火化间燃起的熊熊烈火,儿子悲伤和愧疚决堤。
一声声“对不起”,忏悔仿佛是从五脏六腑中的涌出,不可收拾。
古话说,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
死亡是宽恕之门,赶在门关上之前,说出那句“对不起”吧。
毕竟,能好好的跟所爱的人说一声“谢谢”和“抱歉”,也是件不能再幸福的事情。
在老婆婆去世之后,即将合上棺材盖之前,恋恋不舍的那句:“我们,来世再见。”
是对往生者最大的爱意。
宽恕
抛弃儿子出走30年的父亲离世,大悟最终选择赶回家,亲自为父亲入殓。
当他掰开父亲冰冷紧握的手时,却发现那颗他儿时送给父亲的小石头,完好无缺地被父亲握在掌心。
此时一切的恩怨都放下,真正的别离却带来了宽恕。
“人们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这个石头上了”,童年记忆中父亲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,他又重新看到了父亲的温暖的笑脸,还有那份厚重的父爱。
“谢谢你,路上小心后会有期。”
三十年的怨恨烟消云散,所有的误解,在逝世后的这一刻化解了。
入殓师用一双手重现了一个个生命逝去的尊严,温暖而有力。
直面死亡,赤裸而令人无力,它却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,催促着你成长。
村上春树曾说,死不是生的对立面,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。
只有一个对生命有着足够敬畏的人,才能理解死亡究竟是多么的残酷。
《入殓师》打破了这一东方文化的禁忌,将死与生重新驳接在一起,以死言生。
正如电影里所说:
死亡只是一扇门,它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,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个世界。
而入殓师则是守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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